《第二章》

歲月如流水,悠悠而過。轉眼間,數年己逝。

城牆以外,一片廣漠。疾風亂吹,驚起廣漠飛沙,看來一片蒼茫。

城樓之上,眾人靜默而立,神情冷肅,彷彿等待著什麼。只有兩個人,坐在圓桌旁,其中身穿黑衣的一人看來神色焦慮,不時站起來踱步,另一個男人則面無表情,手裡揣著酒杯,沉默以待。

兵士押解著三名犯人,登上城樓。那三人是一男二女,每人的雙手被人以寒鐵鎖縛在身後,頭髮凌亂披散,看來狼狽不堪。

為首的男囚首先被帶到坐著兩人的面前,「見到大人,還不下跪?」押解他的兵士從後往他膝蓋一踹,逼迫他下跪。

揣著酒杯的男人則放下酒杯,站起來步至男囚的身前,彎身看他,嘴角揚起殘酷的笑容。「呂奉先,你曾經百戰百勝,可有想過自己有如此一天?」曹操咧著嘴靠近他,眼眸冷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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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楔子》

夏夜。蟬鳴。

寂靜的夜裡,仰望天上黯淡的帝王星,中年男子一手撫鬚,嘴裡吁了口氣。

他在擔心這漢朝的國運啊!可知這些年來,戰亂頻仍,天下教賊子們割據,佔地為王,帝王衰落,連這朝中也是……

想起今天的情景,他彷彿仍是心驚膽戰!

他,當朝司徒,王允,踏上仕途多年,哪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場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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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終曲》

那年,匈奴人的偉大領袖,呼韓邪單于在睡夢中因病暴斃身亡,遺下寧胡閼氏王昭君與兒子伊屠智牙師,呼韓邪單于的已故大閼氏所出之子復株累若鞮繼位,成為匈奴的新單于,並且承繼了他父親的漢女閼氏。

匈奴人未辨清漢人的臉孔,絲毫認不出新單于的閼氏,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人,只當她與以往一樣賢慧,為匈奴人付出心血,教化他們。

從此,呼韓邪單于與他心愛的女人,都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裡。

繁花落盡,歲月昭遞而去。

廣闊的大漠裡,日日夜夜,流轉著關於寧胡閼氏的耳語,遠在大漠的另一方,只有一雙交握的手,訴說著執子之手的承諾。

穿著漢人服飾的少婦,牽著小女孩的手,站在墓前。日落的金色澄光,投射在兩人的身上,在地上映照出長長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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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七章》

呼韓邪坐在茶樓的樓上包廂,優雅地啜飲著杯中的香茗。

包廂的位置居高臨下,正好可以清楚俯視熱鬧的大街的情況。

他看向大街,剛好看見緋月的粉色身影,拿著手上新買的小鈴鐺,抬起頭來,對著他愉悅的笑。

他的眼色變得溫柔了,放下茶杯,與她揮手,也淡淡的笑了。

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地出現,在他所坐的位置對面坐下,毫不客氣地拿起杯子,倒著他喝的茶水,「果然是上好的江南春茶!」

劉宇飛喝了人家好茶好水,可不會吝嗇稱讚,反正又不要錢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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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六章》

天晚了,呼韓邪拒絕了劉宇飛邀他共用晚飯的邀請,一心掛念著仍在客棧裡昏睡的緋月。

他打開廂房的門,只見到一片漆黑,沒看見一點光源,窗子打開了,晚風呼呼吹進,吹動了窗帘。房間裡,寂靜得彷彿從沒有人曾經住進來。

他瞇著眼,瞧不見床上有一絲人影,空盪的床舖、空盪的房間,寂靜得教他心慌意亂,急忙衝到窗前往外望,卻沒有看見他所害怕的事實——他怕緋月一時鑽了牛角尖,要墜樓自盡。

他回轉身,終於看到她小小的身子,蜷縮在一個漆黑的暗角裡。

她抬起頭來,幽幽地瞧著他,長髮披散在肩上,無神的杏眼失卻慧黠的神采,彷彿失去生活的一切重心,變成天地間的一縷幽魂。

疼痛再次在胸臆間蔓延,他除了走過去,把受傷的她抱入懷裡安慰外,就再也沒有法子可以抑制對她的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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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五章》

呼韓邪沒有食言,當晚就立即派人為她收拾行囊,護送她回長安城。

緋月什都都拒絕帶走,只帶走了在冊封閼氏儀式上,他為她戴上的那只銀鐲,以及一些糧水,在沒有告知他的情況之下,就單人匹馬地離去。

呼韓邪什麼都沒說,只是派了最信任的心腹衛士,沿途暗中跟著她,保護她安全越過大漠,直到把她送抵長安。

但是他始終放心不下,她走了之後的第二天,就立刻騎上馬,暗暗的跟在她的身後,一路同時回到了長安。

踏入了久違的長安城,緋月不但沒有喜悅的感覺,反而竟想念起匈奴人那些總是帶笑的臉孔。

她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小局住的司馬府,卻驚見漆紅朱門上,交叉貼著的查封黃條敕令,彷彿一道驚雷,轟進她的思緒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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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四章》

青草轉黃,告訴著生活在大漠中那些逐水草而居的人們,冬天將要到了。

轉眼間,緋月在大漠上已經渡過了好幾個月。這段期間,她有不少時間是用來教導匈奴人民一些中原的知識,例如耕作方式,這主要是因為,她頂著「漢家公主王昭君」的身份,必須暫時肩負起教化匈奴人民的責任。

而她和呼韓邪掛名的夫妻關係持續,為了不使匈奴人民起疑,呼韓邪仍會固定到她的帳內留宿,但實際上二人卻是分床而睡。

對緋月而言,最重要也是她最希望的,就是可以盡快回到長安,與父母團聚。

除了希望與父母團聚之外,她急切想要離開大漠,也是希望盡快回去與方浩完婚,以確定自己始終忠於婚約,並無對方浩有貳心。

留在呼韓邪身邊的日子越來越長,她所受他的影響,也越來越強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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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三章》

北方高山的雪水,融化後匯入江河,孕育出水草豐饒的綠洲。匈奴人的城市,雖然是建築在萬里黃沙的大漠裡,但最主要的人口,仍集中在匈奴中部的綠洲上,也就是匈奴政權體制裡,地位最崇高的匈奴單于庭。

緋月和呼韓邪一起跪在神廟前的高台上,仰首接受神官灑上具祝福意義的花瓣和聖水,並聆聽神官的禱告後,由呼韓邪攙扶著她站起來,再為她戴上經祝禱的銀鐲,冊封的儀式就基本上完成。

台下群眾呼聲雷動,呼韓邪擁著嬌小的緋月,抬手示意群眾安靜,現場頓時變得一片安靜。

「漢家公主王昭君,正式冊封為呼韓邪的閼氏,封號『寧胡』。」他握著緋月的手,朗聲宣佈︰「公主定必為我族人民帶來幸福、快樂和安寧,使我族往後將會興旺發達,世代寧靜!」

「從此,胡漢和好,永息煙火!」

他的話音方落,群眾間便爆出無數響亮的歡呼,熱烈呼喊著他們所尊敬的單于的名號,愉快歡慶的情緒到處瀰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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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二章》

天蒼蒼,野茫茫,風吹草低見牛羊。

自幼生長在關內,緋月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塞外風光,但是在病得上吐下瀉不斷的情形下,她實在無力去看關外萬里黃沙的風光。

她躺在車裡,軟弱無力地聽見民眾歡迎他們的王歸來的歡呼。

「公主,單于大人請妳下車。」服侍她的婢子掀開車簾,垂首恭敬地低道。

車隊踏入了匈奴的單于庭,在神廟前的高台停下,按照族例,新任冊封的閼氏必須陪同單于一起在神廟內祭告天地眾神,並完成冊封的儀式。

緋月的眼珠微動,臉色蒼白,壓根兒沒力氣應付「下車」這個顯得格外艱巨的要求,外頭夾道的歡呼聲浪,更是讓她頭痛欲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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