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終曲》
那年,匈奴人的偉大領袖,呼韓邪單于在睡夢中因病暴斃身亡,遺下寧胡閼氏王昭君與兒子伊屠智牙師,呼韓邪單于的已故大閼氏所出之子復株累若鞮繼位,成為匈奴的新單于,並且承繼了他父親的漢女閼氏。
匈奴人未辨清漢人的臉孔,絲毫認不出新單于的閼氏,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人,只當她與以往一樣賢慧,為匈奴人付出心血,教化他們。
從此,呼韓邪單于與他心愛的女人,都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裡。
繁花落盡,歲月昭遞而去。
廣闊的大漠裡,日日夜夜,流轉著關於寧胡閼氏的耳語,遠在大漠的另一方,只有一雙交握的手,訴說著執子之手的承諾。
穿著漢人服飾的少婦,牽著小女孩的手,站在墓前。日落的金色澄光,投射在兩人的身上,在地上映照出長長的影子。
少婦把一束鮮花放在墳前,然後牽著女孩跪下,一起叩了三個頭。兩人抬起頭來,額上的硃砂痣在夕照下顯得格外艷紅。
「采兒,叫外公外婆。」
女孩兒看著她,乖巧的點頭,恭恭敬敬的朝墓碑叫道︰「外公、外婆。」
少婦柔柔一笑,摸著小女兒的頭,然後仰望天邊夕照,眼神遠颺,似是看著遠在千里外的中原的某個繁華城市,緬懷曾有過的天倫之樂。
她拿起地上的酒杯,朝黃土地上灑去,以酒奠祭先人在天之靈。
唇畔淺淺含笑,杏眼卻悄然浮上淚水。直到眼睛再也負擔不了淚水的沉重,沿著臉頰滑下,卻又旋即被風吹乾了。
小女孩偏著頭,看著母親頰畔的淚痕,伸出小手,想要為母親拭淚。「娘娘不哭……采兒替娘抹眼淚……」
她看著女兒光潔的額心上,那抹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嫣紅,不禁用指尖輕抹著額上那抹豔紅,唇上的笑彷彿水波般擴大。
就是這一抹紅,讓他記得了她,辨認出她,從此開展了一生緣份。
與女兒一同站起來,看見了不遠處騎在白馬上的男人,他高大而剽悍,仍是最具王者霸氣的男子。
他的面容嚴酷,卻在看見心愛的妻女時,彷如冰融一般,綻開和煦的笑容。
她眨著眼,恍惚地憶起前塵。方才記得,現在的他與她,只是一個單純的商人家庭,與漢匈之間那和平大業,再無瓜葛,只會單純地為自己而活。
直到看見他就站在眼前,她才抬起明媚的眸,對他嫵媚一笑,踮起腳尖,低聲在他的耳畔,訴說著最纏綿的情話。
他只是笑,彎腰抱起小女兒,然後站起來時,在溫暖的芙頰上輕輕一吻。溫暖厚實的大手牽起妻子柔軟的小手,慢慢地,踏向佇足在不遠處的白馬。
曾記得,寂寥春似夢,昭遞夜如年。
也終究,只是拋在身後的過往雲煙。如今,青塚上,芳草萋萋,煙波渺渺,北風捲起黃沙,模糊了墳上的字,掩蓋了溫柔纏綿的情事。
唯有玉樓明月,歲歲相憶,銘記曾有的深情許諾——
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~完~
《後記》
這篇小說,非常非常的顛覆了正史。
原本是不要偏離正史太多,但最後還是……=_=請原諒我,畢竟我不想寫出一篇相差三十多歲的愛情故事,那不是我的喜好。
正史上,王昭君嫁到匈奴的第二年,呼韓邪單于就已經因病逝世,兩人之間,相差了將近四十歲,年紀輕輕的昭君,不得不下嫁新任的復株累若鞮單于。
而且昭君的形象也是很正面的勇敢女性,而不是我寫的一款。= =”請原諒我,昭君大人……
這次的故事比較特別,「王昭君」不是主角,卻是故事的其中一個觸發點,和我當初預想的故事是完全的兩回事……(汗)
很多代表昭君的東西,像琵琶、胡歌的東西,都被我以省時間的關係,狠狠剪掉了……
感覺上這篇非常非常的惡搞,像玩弄歷史多於以往的衍生歷史……不行,再數下去,我要哭了……
不說廢話,多謝看完這篇惡搞文。(鞠躬下台噢~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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