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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人世間的苦,小七都已經嘗盡了……」

  最後一集的這句話,讓我在《天外飛仙》最後的半集裡,幾乎泣不成聲。這部片子,寫過觀評的人已經太多了,我也寫不出什麼了,所以容許我小評一下好了。

  劇中有幾段主要感情線,讓我先由這些主線開始,慢慢再寫下去吧。故事從二仙女與勞夫子的一段故事開始,如果沒了他們,也就沒了往後這麼多故事了,所以我就先由這一對開始寫。

  「我不愛妳。」

  這一句話,穿插著整套《天外飛仙》,也成為了幾段仙凡之戀裡最令人心痛的一句說話。也許我們該這樣看,當勞夫子首先說這句的時候,他其實並沒有不愛,只是因為愛而讓雙方痛苦,那不是愛。那,愛是什麼?

  董永說︰「愛是寬容,是慈悲。」以勞夫子這樣一個有學問的人來說,他的愛不是讓彼此痛苦,他堅信愛存在人的心中,只要有愛,就不應痛苦,說一句「我不愛」並不影響他對二仙女的愛,那卻能讓痛苦的二仙女解開心結。口頭的愛與不愛,並不會影響愛的本身,真正的愛,應該是存在於兩心之間。

  二仙女這一對,相比起董永跟小七,結果無疑是令人惋惜的,我曾以為,當勞夫子說得出「我不愛妳」的時候,這段感情就應該結束了,但其後勞夫子的掙扎是令人悲傷的,當他被小七的話狠狠刺傷時,我為這個苦戀半生的人心疼,誰不想與所愛的人廝守?誰想說一句「我不愛妳」?誰想以垂老的模樣面對仍然年輕的愛人?

  但萬物有時,他老了,當他沒辦法鼓起勇氣如董永一樣追上天庭的時候,就注定這段感情只有有緣無份的結局。

  二仙女這一對,是小七與董永這一對的對照。董永是個好人,他從不逆天,他孝順父母,他努力學習,他為友設想,是天上人間堪稱最好典範,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,但為了小七,他付出好多的代價。上天要仙凡區別,所以他和小七不得相戀,要他和小七三次分離;他受重傷,他失去記憶,天庭對他的「補償」卻讓他失去父母,幾乎失去生存意志……我忘不了,他和小七說「不恨妳,我就活不下去」的那一幕,當一個人失去一切的絕望,只有靠恨支撐自己,他要靠恨才能留住他唯一的支枉——小七的時候,那是多麼徹底的痛?!

  小七和董永這一對,走的路最不平坦,他們卻沒有放棄過,每次小七哭,我坐在電腦前,陪她一起掉眼淚;董永家破人亡,我也在電腦前拼命用面紙抹淚。他們第二次分離的時候、董永抱著小七說恨她的時候、小七思過時咬著地瓜痛哭的時候、他們第三次分開小七拿著地瓜寫的「我不愛妳」的時候……我為這套劇掉眼淚的次數,真的是我自己也數不清了。

  連他們終於拜堂的時候,也許因為早已知道他們一百天之後又再分離,這一段本該很甜蜜的戲,我也是哭著看的。最後那張「我不愛妳」的紙條,我知道他們終於體認到,愛是永遠地存在他們心裡,天上地下,相思不斷——

  《天外》的這句文案寫得好,「我在天上飛翔,你在地面遊蕩,看似兩個地方,其實都是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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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條線,是賽金、浩淇和香雪海這個三角關係。網上有人爭論,究竟是浩淇愛的是雪海,還是賽金?原本私心上我是支持雪海的,然而看完整套天外後,我卻認為——

  浩淇,是兩個都愛。

  樓雨晴寫過一本小說,書名是《分心》,我認為浩淇也是一樣,他的心分成了兩半,一半給了與他有情有義的賽金,另一半給了與他同命的雪海。

  對賽金,毫無疑問他是愛的,一個要與他一起「勞筋骨,餓體膚,苦心志」的女子,無論恩、義、情,賽金一樣無限量地給予浩淇,對苦不得志、背負家族重擔的浩淇而言,賽金彷彿是沙漠中的一片甘泉,讓他幾乎被現實榨乾的心靈一片潤澤。在千乘縣的日子,美好得彷彿是前世的夢,是霧裡飛花,一轉眼,就不見了。

  現實再一次無情地擊倒浩淇。

  這個時候出現、取代了賽金挽救浩淇的,是香雪海,一隻美麗善良、卻為了一道執念而不得不成魔的傻狸貓。貓有九命,她的九條命,卻幾乎全都給了別人,她說,對他人給的恩她永遠難忘,結果為了報恩她連命都幾乎丟盡了——

  因為二仙女的恩,她給了一條命給勞夫子,另一條命給了地瓜;

  因為上官家的恩,她給了一條命給浩淇,最後一條命也給了浩淇愛的賽金。

  有人覺得雪海是自私自利搶走了浩淇的狐狸精,但是我卻認為浩淇不是被「搶」,以他的性格,如果他不是知道這個與他命運相連的女子為他付出的,如果他不是認定這天地之間只有雪海能與他一起沉淪、一起反抗命運,他絕對不會娶她的。對雪海,浩淇是由憐生愛的。

  事實上,毫無疑問,浩淇迎娶雪海也是他對賽金的一種眷念。如果任何一個人被上天詛咒,會忍心拖住愛的人一起下地獄嗎?除非那個人強悍得有辦法反抗這個詛咒,賽金不是這種女子,而雪海是,所以浩淇忍心放棄賽金,選擇與雪海一起對抗命運。

  這時候的浩淇,既愛賽金,所以他不讓她下地獄;也愛雪海,所以他要雪海殺人,他讓雙手沾血,只為要陪雪海逆天而行,因為是雪海的付出讓他從惡運裡扭轉劣勢、飛黃騰達。如果當初他娶雪海是為了保命,那到後期他要親手殺死好友的時候,絕對不止是為了自己,也一定是為了雪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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