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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四章》

步進那小屋裡,馬超不自覺地打量起屋內的陳設。

小屋裡陳設簡單,卻井然有序,代表這兩母女向來是勤於整理家裡。

呂受潔踏進屋裡後就直接走進了灶房,倒了杯茶,然後把茶端給馬超。「寒舍沒什麼可招待的,還請將軍將就,喝杯清茶。」她放下茶杯,淡淡笑道。

熱茶氤氳著霧,白煙向上飛升,他的眼透過這煙霧,看見那張明媚嬌容,平靜如鏡,卻又如鏡裡的花、水裡的月,讓人看不真、觸不到。

她唇上在笑,笑意卻淡漠疏遠,似是刻意在自己與外界間,架上一道圍牆,保護自己的世界。

「請來,呂先生呢?」他從剛才的打量中,發現這簡潔的屋裡,似乎沒有屬於男性的東西,顯示這兒沒有男性存在的痕跡。

「死了。戰死在沙場。」她彎出一抹嘲諷的笑容,聲音冷漠,神情掠過幽暗。

他沉默了,發現她在提到丈夫時,嬌容格外冷漠。「對不起。在下失言了。」
「沒關係。」她低頭,淡淡地道。

這時候,呂無雙甜甜蜜蜜地偎了過來。「娘,超叔叔。」她甜甜的喊道,依偎著香軟的娘親撒嬌。

馬超淡笑,從袖中掏出油紙包裹著的幾塊甜糕,遞到無雙的眼前。「來,小丫頭,超叔叔給妳吃。」這些甜糕是伙頭做的,但他不喜吃甜,也就順便收著,現在倒好拿來孝敬這小丫頭。

無雙接過甜糕,遞到菱嘴裡。「好好吃噢!」她瞇起了眼,像一隻幸福的小貓咪,她仰著頭,把甜糕遞到呂受潔的唇邊。「娘,妳也吃。」

她溫柔地搖頭,拒絕了女兒的好意。「娃娃,娘不餓,妳自己吃吧!」她淺淺一笑,映得她的芳容更宛如冬梅清艷。

這美麗的笑顏,眩了他的目。雖然他仍覺得她是霧裡的花,卻覺得她與他的距離,在這一刻,竟像伸手可及。

看到小娃娃笑意嫣然,他不禁放柔了眼神,向來冷漠的眼睛有點點的溫暖。

「娃娃,妳喜歡吃,我明天再送一堆給妳吃!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《第五章》

翌日,他果然守諾,送來了一堆小孩子的零嘴甜點,還加上一箱新衣。

看著女兒眉開眼笑的小臉,呂受潔再不好意思,還是不忍拂逆女兒的笑臉,乖乖的收下兩箱物品。

「小女子拜謝將軍大恩。」她盈盈朝他一拜,在看向無雙歡喜的容顏時,眼色溫柔,淺淺的笑著。

馬超教她溫柔如水的眼色震懾了,那一瞬間,他不住心悸。她總像籠著一層輕煙,身影迷濛,他想碰觸她,卻總觸摸不到,卻在這一刻,她的身影霍然清晰,漾著溫柔的光芒。

向來淡漠的男性眼眸柔和了,他幾乎有一種錯覺,眼前的不是寡居的母女,而是他所摯愛的妻女。

呂受潔回眸,意外的發現他看著她的眸裡,充滿溫柔的情意,看得她心裡起了悸動,彷彿在亙古之間,他與她,正互相吸引。

她心亂如麻,本該心如止水,如今卻悄悄讓他的眼色,攪亂了明鏡般的平靜。

「超叔叔!」無雙嘴裡咬著梅子,手裡拿著甜糖,往馬超的方向撲去。「雙兒喜歡超叔叔!超叔叔是好人!」從他替娘打跑壞人開始,她就喜歡這個和藹可親的大叔叔了!

馬超蹲下來,張手抱住那小小的身子,微微一笑,看著那顆小頭顱在他的懷裡磨蹭亂轉,眼色溫暖,像看著心愛的小女兒。

她又為他的眼色,心悸了。「這丫頭,幾顆零嘴就給收買了!貪吃鬼!」她搖頭,無奈地一笑,偏過了頭。

是否他眼花了?他好像看見,這一向冷靜疏遠的小女人,那雪白的臉蛋上,現在竟然有著淡淡的紅暈?

「娘!妳怎麼這樣說雙兒的?」吞下梅子,咬下甜糖,無雙賴在馬超溫暖的懷裡,嘴裡含糊不清的抗議。

「雙兒,妳還說妳不是貪吃鬼?」呂受潔也蹲下來,看見女兒的唇角沾著點點糖粉,又是柔柔一笑,「瞧妳,吃得嘴角都是了。」她掏出手絹,細心拭去糖粉。

馬超眸子一暗,那白皙美麗的手兒,彷彿是白玉雕成,在無雙的唇畔輕拂。無雙倚在他的懷裡,那雙玉手就如在他的胸前,輕輕滑過。

他的胸腔熱燙,那玉般的人兒,竟在心裡烙了印子,又深又燙,難以抹去。

某種詭異的火焰,在他的眼裡沸騰,灼熱燃燒,當她對上了他的眼眸,不禁呼吸一頓,想要喘息。

這次,她在他的眼裡,不止看見了星子,也看見了更加燦爛的流星。異樣的亮光把他的眼睛照成了墨綠的顏色,深幽難測,讓她驚悸。

她在他的眼光裡慌亂,不自覺的垂眸,害怕觸及那灼熱的眸光。

奇異的曖昧的情苗,在兩人的心間,各自抽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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