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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貼在這兒只是想為自己寫文生涯留個紀錄,
其實我很害羞的,所以不開放回應嘍~





楔子~心靈販夢館

您好,歡迎光臨「心靈販夢館」。

在這兒,有各式各樣的精品,等待有心人去發掘。在你看上某一件精品的同時,也希望你能夠用你的情感作為交換。

現在你手上的這件精品,它的編號是︰往事記憶零零一。

請用心品嚐。

 


第一章~回憶

櫻花……又是櫻花。

又是櫻花開的季節,校園裡的櫻花樹,彷彿,在一夜之間都盛開了。

春風拂過那些櫻花樹,滿枝的花瓣頓時落下,翩翩地在空中旋舞。

那如雪的花瓣沾上髮絲,我不得不停下拂去花瓣,恰巧就站在櫻花樹下。我呆呆看著那些櫻花花瓣隨風飛舞,耳畔,竟又彷彿響起了你低沈柔和的嗓音。

「羽,看到這些繽紛落櫻嗎?美嗎?」你擁著我,站在櫻花樹下,任落櫻沾了滿身,猶是笑著,看我。

我輕輕點頭,也回看著你。看到你眼中的情意,好溫柔。

「我們日本人,給了這些落櫻一個很漂亮的名字,」你停頓下來,又凝視著我。「櫻吹雪——妳的名字呢,羽。」

我明白你說什麼,我有兩個名字——早櫻吹雪,還有花羽櫻。這是我告訴過你的,我終於明白,你為什麼要帶我到校園去,欣賞那些飛櫻。

只因為校園裡的櫻花是東京裡最美的,環境也最寧靜……最浪漫。

我還記得,你說每一年都會帶我去看櫻花,去看櫻吹雪……

「小羽!」突來的一聲呼喚,喚回游離的心神。

我的眼光,很困難地由櫻花移開。除了你,我沒告訴過任何人,我還有一個日本名字,大家都以為,我是一個百分百的中國瓷娃娃。

連我的好朋友夏川芸衣,都不曉得。

那是,只屬於我和你的秘密。

「小羽,論文的資料妳找好了沒?教授催論文了……」我的眼光又被櫻花吸引了去,芸衣的聲音越來越遙遠。

一絲微笑不自覺在臉上漾開,又是櫻花開的季節了,想起嗎?我和你,也是在櫻開時節相識……

 

 

第二章~初遇

梨川櫻學園是日本最有名的學園,它具有九十多年歷史,是一所集幼稚園、小學、中學及大學教育於一身的直升制學校。

學園採寄宿制,也就是說,入讀的學生必須寄宿在學園的宿舍,這措施的目的在訓練學生的獨立性,而中、小學等不同教育階層的宿舍,又位於偌大的校園的不同位置。梨川櫻學園沒有強制性穿校服上學的規定,可以穿便服上學,只要整齊潔淨就可以了。

學園最特別的措施就是,當學生入學時,校方會發給學生一個梅花型鍊墜,表面刻有學生姓名,內藏晶片,記錄學生所有個人資料,只要用特製掃瞄器一掃晶片,就能知悉學生的資料。要辨別學生的身分,就得靠這個鍊墜了。

由於太有名了,所以梨川櫻學園吸引了不少貴族富紳的子弟入讀,因此又有另一個外號叫「貴族學園」,學費也特別昂貴。

春雨紛紛,梨川櫻學園的校園裡人人都撐著傘,行色匆匆地避起雨來。

可不是人人都喜歡雨中漫步的,至少,花羽櫻就不喜歡了。

她蹙著眉頭,舉起課本放在頭頂擋雨,咬著唇匆匆走過校園裡的櫻花林。

最討厭下雨了,老是在她忘記帶傘的日子才下雨,不是把她淋成落湯雞,就是害她為了避雨而不得不遲回宿舍,然後被舍監臭罵一番。

剛剛才上完生物學,才想回宿舍放下東西再去吃午飯,誰知就討厭地下雨了。

哼哼,今天早櫻家的人還約了她吃飯呢,要是遲到了……嘿嘿,可又要被人狠罵一頓了!

她抄最近的小路,想趕快回宿舍去。雨勢越來越大,花羽櫻低頭,眉間的結打得更深,腳步也越來越快,最後更奔跑起來。

小路兩旁植滿櫻花樹,此時正是春季,花開滿枝頭,一場春時雨,就把柔弱的花瓣兒打得滿地都是,化作春泥更護花。

因為低著頭,她渾然不覺,小路前方也有人向她的方向跑來——呯!

相撞了啦!「哎喲!」衝力過猛,她一時失去平衡,往後跌去。手中的課本散了一地,花羽櫻跌坐在地,直覺抬頭要找那個害她跌倒的「元兇」。

「沒事吧?」一道帶點傲氣的低沈嗓音,在她頭頂上響起。

花羽櫻側頭,看著地上那些濕透了的課本,簡直欲哭無淚。她抬頭狠狠地瞪著那道聲音的主人,忽然發覺好想揍人。

他、有、傘!雨傘在他臉上形成陰影,教她看不清楚他的樣貌。在此刻她坐在地上淋雨的狼狽時刻,特別痛恨有傘的人,例如眼前的這個傢伙。

雨宮洛看著地上黑髮黑眸、肌膚雪似白瓷的瓷娃娃……不,是女孩那惡狠狠的神情,不禁失笑。這個女孩看起來柔弱得就像易碎的水晶娃娃,但是美麗的臉龐上,卻掛著那毫不搭配的惡狠狠的表情。

「妳沒事吧?」他伸出手,禮貌性地想扶起仍坐在地上的女孩。畢竟現在氣候還不怎麼回暖,讓一個女孩子在這兒淋雨,他可過意不去。

花羽櫻可不管他,逕自心痛地撿起地上的課本,嗚……她的書呀!她站起來,把課本抱在懷中,理一理身上濕透了的衣服,又瞪了那個「元兇」一眼。

「哼!」她低哼一聲,明眸冷看著他。「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了!」她趕著去應早櫻家的約,今天算她花羽櫻倒楣,不和他計較了。

雨宮洛一時愣住了,先前她的表情與氣質的差異已教他意外了,現在她那惡劣的口吻,更讓他意外了。

花羽櫻抿著唇,再瞪他一眼,才又轉身想離去。

「喂喂!」雨宮洛拉著她的衣袖,脫下身上的外套,再披到她嬌小的肩上。「妳要不要我借傘給妳?」她渾身濕淋淋的,就這樣回宿舍去,恐怕會著涼的,尤其是現在才剛入春,天氣尚未回暖。

花羽櫻眨眨眼兒,心裡升起對「元兇」一點點的好感。「你不怕我不還你外套?」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可不好受,蓋了他的外套溫暖多了。

「不怕。」他微笑說道,「剛才抱歉了。」

外套帶來的溫暖,彷彿軟化了她剛才怨懟的心。「沒關係。」她揮揮手,抱著書本匆匆而去。

雨宮洛看著那披著他的外套離去的嬌小背影,迅速消失在路的盡頭。他的臉上揚起一絲自信的微笑,輕聲說道︰「中學部四年級,花羽櫻,還怕我找不到妳嗎?」

剛才她的鍊墜外露,讓他知道她的名字;她用的教科書,就暴露了她就讀的年級。只要一看,就知道她的身分了,不是嗎?

他會找到她的,一定。

 


第三章~躍動

氣死她了﹗

花羽櫻伏在桌上,手中的筆在筆記本上塗鴉,根本沒專心聆聽老師的授課。

剛才和早櫻家的人吃飯,一頓午飯下來,幾乎教她氣死了。

她原本以為,今天是和早櫻家裡唯一疼愛她的宏二哥一起吃飯,誰知來的,竟然是早櫻家中她最痛恨、也最痛恨她的長子——早櫻鳴——她的大哥。

沒錯,日本早櫻集團的副總裁早櫻鳴是她大哥,集團的總裁、早櫻鳴的父親早櫻喬——就是她的生父。

她的華人母親花湘漓是早櫻喬家庭的第三者,好聽點是第三者,不好聽就是情婦、狐狸精、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。

她花羽櫻的出現是個意外,當初篤信基督教的花湘漓幾經思量,才決定留下她這條小生命。說老實的,與其說花湘漓是早櫻喬的情婦,不如說她是他的洩慾者。

早櫻喬的元配因為知道花湘漓這個第三者的存在,竟然活生生氣病,不久更因而病逝。就因為這樣,花湘漓母女成了早櫻家人人討厭的對象,除了金錢給予和在早櫻家族譜上掛了名叫早櫻吹雪之外,花羽櫻這個身上流有早櫻家血液的人,幾乎可說和早櫻家毫無關係。

她和早櫻家人的關係,陌生得假如在街上見到,也只是彷如路人般擦身而過。她連姓氏都是冠母姓,只有每月一次固定要和早櫻家成員吃飯外,她花羽櫻是永遠都不想見到那些用鼻孔看人的早櫻家人。

「早櫻鳴我恨死你了!」她在筆記本上寫下這一行字,恨恨地咬牙。

早櫻家的人除了二哥早櫻宏之外,其他人都討厭她和媽咪,討厭到簡直視她們為噁心的蛞蝓,是碰都不願碰,這些現象尤以早櫻鳴最嚴重。他已經視她們為致命的病毒了,這些她都不在乎啦,可是……他今天的態度真的教她恨得牙癢癢!

今天她一見到來人是早櫻鳴,臉都黑了一半。一坐下來,早櫻鳴就面無表情地告訴她,後天週末的公司週年舞會她必須出席,因為她要當早櫻鳴的舞伴。

她才不要當他的舞伴呢!當然是立時想都不想就拒絕,結果呢?早櫻鳴只是拋出一句︰「不識時務的女人。」就離去了。見面過程絕不超過十分鐘,全程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。

在她離開餐廳時,侍應生給了她一張便條紙——早櫻鳴寫的。

內容只是告訴她,因為她夠美麗,才要她當他的舞伴,要她別不識時務。最重要的是,要是屆時她不出席,就得小心媽咪的安全!

什麼嘛!這簡直是恐嚇!

她氣得渾身發抖,當場就撕碎了那張便條紙。她知道早櫻鳴說到做到,為了媽咪,她是必須當那傢伙的舞伴!

在她經濟獨立之前,她是別妄想不聽早櫻家的話,等到她經濟獨立時,嘿嘿……她不立刻帶著媽咪遠離日本、遠離早櫻家,她就不姓花!

「花羽櫻!」數學老師怒叫,鳳眼在眼鏡的鏡片後瞇起,似乎是不滿有人不聽她的教學。

「什麼事?老師?」她心神一定,鎮定地看著老師。

「出來,完成這條題目。」數學老師扶扶眼鏡,指著一題抄寫在黑板上的數學題,柔聲地喚道。

喝!「是的,老師!」她雙手抱了抱自己,呼……這個巫婆老師,那故作溫柔的聲音聽得她想吐。

咦?看來巫婆老師想考她?這題目可不容易呢!

她走到講台前,仰望那題數學題,支頭沈思了一會,便輕輕鬆鬆地解決了它。不過,她故意裝作不懂,每寫一道步驟之前都思考一段時間,目的當然是拖延上課時間,加速下課時間的到來。

當最後的步驟寫完後,下課鈴聲也響起了。老師不得不下課,無法講解題目。

臨走前,那雙鏡片後的鳳眼狠瞪了花羽櫻一眼,被瞪的人卻裝作不知道,依然微笑以對。

數學老師一走出課室,其他同學也飛快地執拾好書包文具,紛紛走出課室。

梨川櫻學園中學部每天上十一堂課,每堂課半小時。早上八時正上課,共上四課,十時正有三十分鐘小休,之後繼續上課至午膳時間,上午共上七堂課堂。

正午十二時至下午二時為午膳時間,學生可以在外或在校午膳。下午二時至四時三十分上課。之後有一小時自由時間和一小時自習時間,六時三十分為晚膳時間。學園規定在校晚膳,晚膳時間為一小時。之後時間為溫習時間,十時正宿生必須關燈上床睡覺。周六日為假期,學生可自由外出。

在自由時間內,學生可以走出校園,或是享用學校的休閒設施,例如泳池、電腦設施等等,甚至到大學部或小學部串門子。

「小羽,妳走了嗎?」花羽櫻的好朋友夏川芸衣執拾好東西,問道。

「芸衣,妳先走吧,我今天有事要辦。」花羽櫻一邊翻箱倒篋尋找東西,一邊隨口應道︰「我今天要去買衣服呢!」

「買衣服?」夏川芸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,「妳不是最討厭買衣服嗎?」平常小羽可不太花心思去買衣服,今天是上天下紅雨了嗎?

「對啊!」花羽櫻翻出一張信用卡,臉上浮現狡笑。「不過難得今天有人付賑,我不狠狠買一次,還叫花羽櫻嗎?」

「誰付賑啊?」芸衣好奇死了!

「早、櫻、鳴!」她咬牙切齒地說道,這張金卡是他今天給她的,要她好好買衣服,別丟了他臉!

「他?妳和他是什麼關係啊?」芸衣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早櫻家的人給錢花伯母和小羽了,可是無論她怎麼問,小羽都不肯透露半點她和早櫻家的關係。

「不告訴妳。」她朝芸衣甜甜一笑,「走吧,我先回宿舍去放下書包。」

午後,雨已停了,太陽穿透雲層,在人間灑下耀眼的光輝。花羽櫻和夏川芸衣並肩走在路上,相談甚歡呢!

雨宮洛坐在二樓的課室裡,留心地聽著國文老師講解,還一面做筆記。

中學部六年級的他的叔父是梨川櫻學園的校長,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被家人送進去學園就讀了。

他不經意地看出窗外,驀地,一抹嬌嫩的身影,翩然躍入煢煢眸中。

是今天那個瓷娃娃——花羽櫻?她穿的衣服和他見到她那時的不一樣,看來是換過了衣服,沒有著涼之虞。

和她並肩齊行的,還有一個女孩。兩人笑語晏晏,明麗亮眼如天上的星兒。她笑得眼兒彎彎,眉兒彎彎,如黑夜勾月般動人。

她在笑什麼?竟笑得這麼愉快呢?

他的心中突然起了個瘋狂的念頭——他想衝出課室,走出去問問她,為什麼笑得這麼愉快,這麼……動人。

陽光柔柔地映在那張清妍的臉龐上,映亮了臉兒上那青春洋溢的明亮笑意。

他禁不住凝眸看著她,被花羽櫻的笑意吸引住,無法移開視線。

花羽櫻像是感覺到奇異的視線,抬起頭來,彷如看著他般注視著二樓的課室。

雨宮洛看到那澄澈的黑眸,心,竟倏然一窒,彷彿被揪住了什麼情緒。

那種一閃而逝的,是什麼?是躍動的心麼?

花羽櫻動也不動地看著二樓,直到夏川芸衣喚醒了她。

「小羽,看什麼?」

花羽櫻這才驚覺失態,忙移開視線,「不,沒什麼——走吧!」她低頭,彷彿在掩飾失態。

同時,課室中。「雨宮,下課了,發什麼呆?」雨宮洛游離的心神這才在同學的呼叫中一醒,他忙執拾物品,隨趕著下課的同學離開課室。

離開課室之前,他忍不住又朝窗外看了一眼。

芳蹤杳然。

他失望地離開課室,念著什麼啦?

躍動的心,該如何平靜呢?

 

 

第四章~晚會

是否豪華的晚宴,就該要陪著假笑應酬別人?

花羽櫻端著溫柔的笑意,應付著今晚第六十二個邀舞者時,不禁想著。

「花小姐?」第六十二個邀舞者試探性地喚道。

「不,謝謝你,不過我有點累,抱歉了。」她柔聲拒絕,看著第六十二號垂頭喪氣地走開,心中卻咬牙切齒地詛咒著一個人——早櫻鳴!

早櫻集團的週年舞會在早櫻家大宅舉行,她迫不得已,也勉為其難地來了,在眾家上流仕女欽羡也妒忌,還有男人們垂涎美人的眼光下,和晚會主人家之一的早櫻家大少跳了第一支舞之後,整晚下來,不是受到垂涎著早櫻大少的仕女冷言冷語的嘲諷,就是要應付一個接一個意欲向佳人邀舞的富家公子們。

好累啊!她忍住想揪著早櫻鳴衣領揍他一頓的衝動,繼續端著得體的微笑,應付迎面而來的第六十三位邀舞者。

她當然不知道,和早櫻集團未來繼承人開舞的神秘美人兒,在這場舞會的來賓們間,掀起了多大的哄動。

大家都好奇著神秘佳人的來歷,男的好奇著早櫻鳴身邊何時出現這精緻的小美人,女的則好奇著她的身份來歷,最重要是她如何認識上流社會的黃金單身漢。當然,也有人嘗試向早櫻家的人詢問,卻只得到美人兒的姓氏,其他資料,早櫻家所有人都拒絕透露——這當然是早櫻鳴預先下令的。

「美麗的淑女,我有榮幸邀請妳跳一支舞嗎?」第六十三號如是說。

她重複著剛才的對白,「不,謝謝你,不過我有點累,抱歉了。」這些公子哥兒都無聊過頭嗎?之前已有六十二人碰過軟釘子了,還繼續送死嗎?

果然,她花羽櫻是不適合上流社會生活呢!

她靜靜地坐在會場一角閉目休息,懶得理會那些由「淑女」們放射
的怨妒眼光。

一道戲謔的低沈聲音突然響起,「花羽櫻小姐,真高興我們又見面了。」

啊?又來第六十四號了?不過……又見面?「是你!?」花羽櫻睜開眼,不禁驚叫起來,是他——那日的「元兇」?怎麼他會出現在這?

一身正式禮服的雨宮洛眉眼含笑,看著穿上晚禮服後更形可人的瓷娃娃,那花容失色的模樣。

一襲設計簡約的高領削肩曳地長裙,紫色的採色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,沒什麼點綴裝飾的禮服反而令她看起來更清新,美如沾著朝露的紫色玫瑰。

她剛才和早櫻鳴跳舞時,引起全場注目,當然他也不例外。

當時他幾乎認不出來,那個化了淡妝、高雅清妍的小美女,竟然就是那天那個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的瓷娃娃。

「花小姐,我可以邀請妳跳舞嗎?」他溫柔地微笑,伸出手邀請她,眼眸注視著她愣住的表情。

許是他的注視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,花羽櫻無法如拒絕其他人般拒絕他,不自覺伸出手,搭在他的手心上——這代表她已應允了。

他握住她的手兒於掌中,她在他的扶持下緩緩站起身,走到舞池去。

音樂恰巧奏起,隨著舞曲奏出,燈光也昏暗起來,舞池中只見一雙雙男女翩翩舞動腳步,喁喁細語,好不浪漫。

「你是誰?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?」花羽櫻隨著他的腳步起舞,抬眼瞅著他問。

「我也是讀梨川櫻的,妳沒見過我嗎?」呵!梨川櫻的人不是喜歡封他為「梨川櫻風雲人物」第一名嗎?她竟然不知道他嗎?

她搖頭,眸子繼續看他,似是要他吐實。

他嘆了一口氣,投降在那雙明眸下。「雨宮洛,梨川櫻學園中學部六年級。」

她偏頭想了一會,「你是『風雲人物』?」嘿,難怪他剛才這麼問她,梨川櫻風雲人物第一號、文武全才的俊美多金才子雨宮洛耶!

雨宮集團未來繼承人、雨宮校長的姪兒、學生會會長,還替學校贏了不少運動比賽、辯論比賽、問答比賽……等等比賽金牌的梨川櫻才子呢!

「妳是早櫻鳴的女朋友?」他看著她,問道。不知為什麼,一想到她和早櫻鳴那副郎才女貌樣子,便酸泡直冒。

她揚起一個嫵媚笑意,「不是。」早櫻鳴的女朋友?她造了八百輩子孽才會!

心中的酸泡頓時消失無蹤,「那妳為什麼和他開舞?妳和他什麼關係?」

她看著他,輕笑出聲。「妹妹,我是他不接受但必須承認的妹妹,我除了叫花羽櫻,還叫早櫻吹雪。」

妹妹?但……他可沒聽過早櫻總裁還有一個女兒啊!「不介意告訴我嗎?」他溫柔地看著她,問道。

看著他溫柔的目光,花羽櫻不自覺心跳漏了一拍,竟然破例地信任了初相識的他。「低頭,我告訴你。」她覺得,他是可以相信、可以傾訴的。

他依言低下頭,讓她在他耳邊,用她軟軟好聽的聲音,低聲訴說著,關於那段上一代的故事。

「奇怪嗎?我是中日混血兒,還有兩個名字呢!」花羽櫻輕笑,笑意裡卻有哀傷的自嘲意味。

看著那自嘲的笑,驀然,雨宮洛竟有種心疼的感覺。「不奇怪,不管妳是什麼人,妳是花羽櫻這就行了,不是嗎?」

音樂停下來了,燈光也亮了起來。他沈默地牽著她的手,走出舞池,她則低著頭,也沈默著任他牽著走。

雨宮洛牽著她的手,覺得她的手兒,好涼好涼。

直到一陣晚風拂開髮絲,花羽櫻才發覺,他拖著她走到早櫻宅的花園來了。

「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?」她偏著頭,疑惑地看著他。

雨宮洛又溫柔地看著她了,「妳想離開嗎?」他終於明白,為什麼她的眼裡,竟有一種飛出去的渴望,像祈求自由的折翼鳥兒。

她發覺,他那溫柔的目光,竟像要把她心底的牆推倒,竟像要融化她的心。花羽櫻突然覺得,被他凝視著,真的好溫暖。

她不自覺地點頭,伸出手,像渴求請救的鳥兒,渴望自由——她從來飛不出,早櫻家給她的身份的牢籠。

他握住那雪白的手兒,煦和的微笑像春風,彷彿要釋放她這鳥兒想飛的渴望。

「帶我走……」她輕喃,看著大宅內傳出的明亮燈光、紛喧人聲,突然掙脫他的手,跑到一旁放置的垃圾桶嘔吐起來。

原來啊……原來……潛在的想飛的渴望,已經強烈得叫她待在有厭惡她的早櫻家人的地方多一分鐘,就禁不住想吐!

她不斷地嘔吐著,直到胃裡空了,吐無可吐,噁心感卻依然強烈,驅使著她繼續嘔吐,吐出了黃膽水。

「妳不想待在早櫻家的地方。」雨宮洛走近她,扶著她嘔吐後虛弱得搖搖欲墜的身子,嘆息地道,用的是肯定句。「走吧!」他不知道,為什麼竟能明白她的想法,彷彿,他和她,是心意相通的。

花羽櫻放任自己倒在他暖暖的懷抱裡,閉著眼,蒼白的頰特別惹人憐愛。「走吧……」為什麼你能瞭解我的想法?雨宮洛?我和你只是那一個下雨的日子中初見啊!告訴我,你是誰?竟可明白我的心思?

像那次雨天初見般,他脫下外套,蓋在她雪白纖細的肩上。他替她仔仔細細地扣上外套的金色鈕釦,外套套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是過大了,下襬竟到了膝蓋。他扶著她,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,悄悄離開了舞會現場。

外套上,還殘留著他的體溫,溫暖著燙貼著她的心,心竟似巧克力融化了。她縮在外套裡,低著頭。一步出早櫻家,那種噁心的不適的感覺,神奇地消失了。

「想去哪兒?」他扶著她,走到一輛灰色的跑車旁。「我帶妳去吹吹風?」

她搖搖頭,輕聲地道︰「現在什麼時候了?我想回家。」來舞會之前,她答應過媽咪要早點回去,她怕媽咪擔心。

「好,沒問題。」他又微笑了,那柔和笑意落入她的眼中,忍不住暖了心、紅了眼眶兒。淚水悄悄滑出,為什麼他願意對她付出關心?她以為,自己合該是沒人注意與關切的,世上會去關心她的,除了媽咪、二哥和芸衣之外,就只有他了。

他捨不得她哭泣,掏出潔白的手帕,輕柔地替她拭淚。「別哭了,羽。」

她好不容易止住了淚,接過他的手帕,拭去臉上剩下的淚水,沈默地坐入車中。

「告訴我地址。」他坐上駕駛座,透過後視鏡看她。

她告訴了他一串地址後,就別過頭去呆望窗外車子開動中飛逝的風景。一路上,她沒說話,他也沒說話,車廂中滿是沈默。

「到了妳家了,羽。」他輕聲喚著她,她凝視窗外,若有所思。

花羽櫻轉頭看他的一剎那,眼神空洞得像無生命的水晶,叫雨宮洛心驚!「羽,醒醒!」他著急地叫,那一剎那間,她的眼神,彷彿是靈魂要去天上去了,那時候,他心慌意亂,急著留下她。

「什麼事?」她回神,看著神色焦急的他。「到家了嗎?」

她下了車,由手提袋中掏出鑰匙,正欲開門。「再見了,雨宮學長。」她回頭看他,櫻唇彎起來輕笑。

不,他想告訴她一些事!他不想讓她走!心底有一道聲音要他這樣告訴她一件事情——「等等,羽!」他喚道,揚高聲量︰「我喜歡妳!」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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